【砂理】小黄鸭王子
SUM：教授中了邪恶的诅咒，变成了一只橡皮小鸭子。而对此砂金的反应是——
多年以后，面对人生的临终走马灯，维里塔斯·拉帝奥教授会想起砂金带他见识酒馆欢愉的那个早晨。
那是一个非常美好的庇尔波因特早晨，天朗气清，惠风和畅，阳光透过砂金大平层的落地窗，懒洋洋地洒在实木地板上，又柔和地映在墙上，给空气镀上一层浅金色。银河里再找不比这更宁静的时刻。
拉帝奥教授刚刚进行了一场晨跑，然后非常愉快地洗了澡，正擦着头发准备给自己整点早餐茶。就在这时，智能门锁提醒他门外有几封邮件。
于是拉帝奥打开门，拾起地上的信封们，逐一检查起来。第一封，真理大学的学报， 快速浏览一下标题，没有什么劲爆的论文；第二封，砂金的信用卡账单，摸起来怪厚的；第三封，砂金另一张的信用卡账单；第四封，砂金另另一张的信用卡账单……
一、二、三、四……十一、十二。砂金的信用卡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砂金，你上个月的信用卡账单，我放在茶几上了。”
“喔，好的。”砂金含糊不清地回答，从卫生间里探出个头来，牙刷塞在嘴里，唇角还挂着细密的泡沫。
“这是什么？”拉帝奥注意到压在所有信封下的一张小明信片，正面印刷着某家酒吧的内部照片，翻过来却什么也没写，只盖着一个面具邮戳，日期正是今天。面具……假面愚者？
“有张明信片，什么也没写。像是酒馆的东西。”
“什么？他们很久没有主动联系过我了。你确定？”砂金刚刚洗完脸，刘海还湿着，踩着小黄鸭拖鞋啪嗒啪嗒地向客厅走。
接着，他看到拉帝奥变成了一只小黄鸭。
很难描述一个像拉帝奥这样玉树临风的成年美男子是如何变成一只橡皮小黄鸭的，但事情就这样发生了。没有声响，也没有闪光或者任何变身经常出现的桥段，拉帝奥就这样突然变成了一只小黄鸭。他的衣服在他刚刚站着的地方堆成了一小堆，一只小黄鸭就正正好好地卧在中间，它的头上还有玉桂叶头饰。砂金发誓，他还看到那小黄鸭在衣服上稍微弹了那么一两下。而那张明信片就掉在不远的地方。
……
“一天早晨，格里高尔·萨姆沙从不安的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在床上变成了一只大得吓人的害虫。”
这是砂金想到的第一句话。活见鬼！他是昨天晚上拉帝奥给他念睡前故事的时候才第一次听到这句话，而现在，差不多的桥段发生在了教授身上，虽然教授变成了一只人畜无害的小黄鸭而不是大害虫。
砂金沉默了，眼前发生事情的魔幻现实主义含量未免过高，给他那没什么文学修养的大脑来了狠狠一击。
“喂！该死的赌徒呱！别愣着了，那张明信片有问题呱！别直接碰它。”拉帝奥小黄鸭在地上呱呱叫道。
虽然场面很诡异，但突然多了口癖的拉帝奥小黄鸭未免也太可爱了些。
砂金藏好脸上诡异的笑容，把小黄鸭捡起来放在桌上。接着又找了几张餐巾纸，隔着纸拾起那张明信片。
这时，原本空白的明信片背面多了几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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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砂金先生：
这是一张酒馆特制欢愉明信片！为了感谢您在皮诺康尼为我们找的乐子特此寄送给您！
此明信片能将第一个接触他的人变成可爱的小玩意儿，生效时长随机！可能只有一天也可能长达一个琥珀纪。如果您能通过此事积攒足够的欢愉，祝福就能解除。
祝您玩得愉快！
假面愚者 敬上
——————
“所以你要做一段时间的橡皮小鸭子了，亲爱的教授。”砂金揶揄道，“对了，你有没有那种，就是你上次在动物学课堂上讲的那个——鸭子的开瓶器生*器？”
小鸭子拉帝奥：“呱！呱！”
砂金：“喔？你失去说话的能力了吗？”
拉帝奥：“我说的是滚——啊——呱！”
一瞬间，砂金的大平层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拉帝奥变成这幅模样显然不能去上课了，砂金又不放心把橡皮小鸭子拉帝奥一只鸭留在家，一番拉扯后，拉帝奥终于同意呆在砂金的口袋里陪他上班，顺便想着有什么解除诅咒的办法。
砂金摆弄了半天，最终把橡皮鸭拉帝奥塞在了左胸的口袋里，只露出一个豆豆眼小脑袋在外面。拉帝奥对此的态度是：随便吧，烦了。
星际和平公司是一个繁忙的超级大公司，此时正值早上的打卡高峰。但不知怎的，砂金并没有走总监特快通道，而是去了普通员工的电梯间。
一路上，不少砂金手下的员工都和他打招呼，但目光无不在砂金胸口的橡皮鸭子脑袋上流连片刻。最终还是没有一个人对此发出评论，反而都是一副：好新的潮流！不愧是石少！的表情。
终于等来了电梯。人们纷纷向电梯里挤，小小的电梯很快塞下了十来号人，仿佛一个沙丁鱼罐头。窄小的电梯轿厢里一瞬间充满了各种香水味、汗味、脂粉味。砂金被挤到了电梯的最中间，前后都是人，拉帝奥因此也被紧紧压在了砂金的胸口。隔着薄薄的西装外套，小鸭子拉帝奥能清晰地感受到砂金的心跳：“咚嗒——咚嗒——咚嗒——”窦性心律，没有心率不齐，非常健康，非常有力，非常另鸭安心。
“哎，不好意思各位，赶时间赶时间。”正想着，又一位心宽体胖的公司员工挤进了电梯。
好在电梯的载荷很大，并没有就此超载，但砂金前面的那人又向后靠了靠。
“叽——”
鸭力太大，拉帝奥教授被挤扁了，并发出了经典小黄鸭叫声。
沉默，是今早的公司电梯。
“各位不用在意，只是本人一点小小的时尚理解。”砂金笑道。
试问电梯里的员工谁没听过“石心十人”砂金的名号，只好各自流汗讪笑。
拉帝奥：我看不得笨蛋、白痴、傻瓜，看见了，就想死。
历尽千辛万苦，总算到了办公室。
托帕已经在工位上了，她嘴里叼着一块面包，正在核对报表，账账也在旁边帮忙。她百忙中分给砂金半个眼神：“早上好——你胸口是什么玩意？”
“喔，你说他呀——”砂金故意拿腔拿调地说，“是博士学会周年庆限定小黄鸭盲盒隐藏款——维里塔斯·拉帝奥教授典藏小黄鸭口袋精灵。”
“滚。”托帕如是说。
“呱！”拉帝奥如是说。
“喔，还能响。不错，比你之前买的那些小塑料片和纸片要好点。”托帕评价道。
橡皮鸭拉帝奥：觉察.jpeg
砂金：“你没有男朋友酸也没用啦~”
垃圾话说归说，工作还是要做的。砂金把橡皮鸭拉帝奥放在电脑前，让他正对着自己，然后开始办公。
有一说一，拉帝奥想，认真办公的砂金还是很帅的。好看的眸子藏在防蓝光眼镜后，镜片上反射着电脑屏幕的光，显得难得的严肃。
但看砂金办公实在是太无聊了，没一会儿，拉帝奥便开始走神，思考着下一个课题该如何开展。
就这样过了一个小时，拉帝奥突然呱道：“砂金，给我换个姿势呱。我的脚麻了呱。”
砂金先嘲笑了拉帝奥一番，然后从善如流地给小鸭子挪了一个位置。
拉帝奥本以为今天就能平静地结束，没成想砂金竟然带他去参加了会议。还把他放在了自己的名牌旁边。每一个走进会议室的公司员工都能看到写着“砂金总监”的牌子旁边，有一只鹅黄色的圆乎乎的橡皮小鸭子。而砂金总监的表情显然再说：快夸他！他超可爱！
拉帝奥：虽然我现在只是一只小鸭子，但我好想死啊。
拉帝奥只能眼观鼻鼻观心，开始假装自己只是一只普通的橡皮小鸭子。
总算熬到了散会下班，拉帝奥小鸭子又被装在口袋里被砂金带回了家。可惜橡皮小鸭子没法吃饭，砂金只好自己给自己整了点吃的，把小鸭子放在碗边。
突然，砂金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砂金：“我突然感觉自己好像你的那些学生啊，他们都把自己推的二次元老公老婆玩偶带在身边，干什么都先拍照。”
说着，砂金掏出手机给拉帝奥小黄鸭啪啪拍了一堆照片。
拉帝奥闷闷地说：“……你就不怕我永远变成小黄鸭，再也变回不来？”
砂金：“怎么会呢？咱们拉帝奥教授即使变成了小黄鸭也是最聪明的小黄鸭教授，而我运气又这么好，肯定能找到方法的。再说，即使你永远变不回来，我也会想办法让你能继续实现你的远大抱负的，即使你是一只小黄鸭，也不影响我喜欢你呀。反正都一样可爱。”
如果橡皮鸭子有循环系统，这只橡皮鸭子应该已经变成烤鸭了，但他没有。所以拉帝奥只是沉默。
……
“拉帝奥！我今天要泡澡！”
“？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喜欢泡澡了？”
砂金的大平层里虽然配备了豪华浴缸，但砂金习惯于使用淋浴头，几乎不泡澡。因此这浴缸几乎成了拉帝奥的专属。
拉帝奥看着砂金兴致勃勃地放水，折腾浴球，最后脱掉了居家服，缓缓躺到浴缸里。完事了还不忘把橡皮鸭子拉帝奥给捞进浴缸。
拉帝奥：我就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拉帝奥，泡澡好舒服啊，我开始有点理解你了。”
拉帝奥小鸭子漂浮在泡沫的海洋上，从前正常尺寸的浴缸在如今的他面前似乎变成了汪洋大海，他随着砂金搅起的水流漫无目的地漂浮着，好像没了帆的船。
砂金开始玩沐浴露。他把泡沫做成了一顶可笑的帽子轻轻放在拉帝奥小黄鸭头上。
“你说，我们这算不算洗鸳*浴呢？”
拉帝奥不想说话，他只是一只普通的橡皮小鸭子，不能戴上石膏头，所以他选择沉默。
也许是因为今天发生了太多事，也许只是水温太热，砂金觉得困倦起来，他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上下眼皮打架，眼看就要睡着。
拉帝奥：“喂，别睡呱。现在睡着容易感冒呱。累了就去床上睡呱。”
“我可以认为你在关心我吗？”砂金说，“呜呜呜好感动啊，教授变成小鸭子了还关心该死的赌徒的身体健康。”
砂金索性不泡了，冲洗干净，准备直接睡觉。冲澡的时候，他还不忘把拉帝奥放在搁板上，如此一来，拉帝奥便能全方面、无死角地欣赏到他的身体了。
拉帝奥：该死的茨刚尼亚孔雀呱。
总之，最后砂金还是穿好了衣服，躺到了被窝里。而橡皮小鸭子则被妥善地放在拉帝奥的枕头上，正对着砂金的脸。
拉帝奥看了半响砂金的眼睛，开口道：“我昨天和你讲卡夫卡的《变形记》，是希望你不要为了公司的利益把自己当做的筹码，轻易地把自己放到赌桌上，最后忘记自己也是一个活人……但今天我跟着你去上班，发现还是我多虑了呱。”
“你一只橡皮小鸭子，想得倒是多。只是我不知道，那位臭名昭著的星核猎手竟然也是一位文学家？”
可惜橡皮鸭子不能翻白眼，不然拉帝奥的白眼早就翻到天上去了：“不是那个卡芙卡呱，是地球上的一个作家呱。他……”
“好了好了，小鸭子教授就不要再操心给我上课的事啦，今天换我给你讲睡前故事。”砂金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聪明帅气但毒舌的王子。巫婆嫉妒他的才华，就对他施加了一个诅咒，把他变成了一只橡皮小鸭子，只有爱人的吻能让他变回来。可是，没有人会爱上一只小黄鸭，王子非常绝望。但好在有一个孤儿意外遇到了小黄鸭王子。小黄鸭王子做了孤儿的老师，教会了孤儿许多。孤儿也为他的智谋所打动，和他坠入了爱河……”
拉帝奥：“想不到你还对柏拉图之恋有点理解呱。”
砂金继续说：“孤儿吻了橡皮鸭子，王子又变了回来。两人从此他们过上了幸福的生活。故事结束。晚安，教授。”
说着，砂金便伸手去关灯。
拉帝奥：“等等呱，我的晚安吻呢？”
砂金轻轻笑了，双手捧起小鸭子，在他的喙上落下一吻。
下一秒，一个健美的躯体压在了砂金的身上。
从此，他们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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